FSK 03
※架空設定
從公司出發,青峰開著車依著坐在副駕駛座的黑子指示,兩人來到了遠離都市叢林的郊區,抬眼眺望便能看到遠方蓊鬱、鮮綠欲滴的山林,幾朵棉花糖般的雲朵陪襯地綴在晴空。
剛剛才遇見了黃瀨,青峰心情自然無法靜得下來,儘管今天天氣多好,窗外風景多好。
那番對談以及那晚的對話內容全糊在腦內,人也跟著焦躁起來,也不知道第幾次對著前方慢速的行車催了喇叭。
「青峰君很浮躁呢,跟黃瀨君有關?」察覺到對方的異常,黑子歪著頭看向青峰。
「哲你……」沒轉過頭對上對方,青峰視線仍在前方道路上,他捏緊了方向盤,心中糾結了不知道幾百回,還是硬生生把話吞了進去,可欲言又止的模樣全被黑子看在眼裡,黑子倒也挺耐心地等他說出來。
我想說什麼?我到底還能想說什麼?
針對自己、針對對方,所有的疑惑皆在腦海裡不斷迴轉,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氣氛也越來越窘,他也只好先暫停這個話題,在綠燈號誌亮起下重新讓車輛駛在道路上,語氣頗些尷尬地道:「算了,沒事。」
「……是嗎。」
到達了目的地,青峰將車子停妥,將方便攜帶的單眼相機從後車座揹了出來,而後走向低頭看著資料的黑子,出言問:「這次是什麼?」
自己不是很喜歡跟著那些白紙黑字的資料面對面,所以儘管自己手邊有資料,也通常會是被自己丟在桌上,成為日後墊便當的廢紙,而黑子倒也對此習以為常。
「最近這附近和河川下流的野狗野貓時常莫名其妙地死亡,青峰君,你覺得?」黑子淡然說地,這種情況不多見,但若要猜測也能猜出個一二。
如果不是被人蓄意殺死,那麼就是藉由某種介質。
「嘛,誰知道。」隨意回答後,青峰關上後座車門,他從裡面拿出了個棒球帽,替黑子戴上好遮去一些陽光。
「食物或水出問題?」
「水吧……」再次確認物品都帶齊了,青峰才將車門上鎖。
無關推理和洞察力,更不用說自己這兩方面都偏弱,但是在直覺這方面,青峰的直覺總是準得嚇人,也因此,也能比一般記者到達事發現場,拿到較好的畫面,也因為這樣他才能尚且能保住攝影記者的飯碗,不然以他懶散的性子,被開除個幾十次都不為過。
「嗯,赤司君給了我們附近水源的地圖。」把被對方壓得太低的帽子橋了好位置,黑子拿著手上的紙張給對方看清楚。
黑白列印的資料在上流方位被打上了數個紅圈,由於這區的山巒綿綿排列,雖然沒有高聳的山峰都是些幽靜無人的矮山,卻也因為數量的關係造就了網狀形成的水流。
而這些小山也因為人為破壞的原因,並不若從前的樹林茂密,岩壁裸露也讓景觀受了損害,處處可見土黃色的山壁。
在青峰將身子傾近,看仔細紙上被打上紅圈的地點,他幾近崩潰地大叫:「媽的,這整頁我們都要走?」
雖然大概是被刪減過的數量,要確認的地方不算多,但重點是每個點與點的分隔相當遠,環顧四周估摸著這全然是山路,而他們也算是得把整張地圖都走遍。
「是的,請一起加油。」
# # #
「剛剛還游刃有餘地說加油,看你現在的樣子。」青峰將礦泉水灌下大半,有些無奈地看著有氣無力地蹲坐在樹陰下的黑子。由於山路太過蜿蜒,有時甚至還會遇到需要雙手並用的岩壁,幾個小時下來就費了許多體力,雖然僅剩下了最後一個點,但兩人還是決定先休息一下。
「就剩一個了。」攤開赤司給的圖,黑子無視於青峰方才的揶揄,開始思考可能的路線。
青峰靠過去,那個位置離他們不遠,但看方位可能還得攀著岩壁緩緩往下爬。
「為什麼那麼確定一定有,要是都沒有我們不就白白過了一天了?」青峰蹙起眉,不悅地環起胸抱怨道。雖然時節還是偶時涼爽的孟春,但是一天下來處在坎坷的山路,襯衫背後早也被汗水浸濕了一片,情緒被急促的呼吸弄得火躁的很。
遙望附近,綠油油的山林顯得幽靜,隨風擺盪的枝枒晃著上頭的綠葉,岩壁除了些許雜草外,尚有些岩石裸露在外,甚至有些山路未通,沒辦法的他們就這麼手攀著岩壁、腳踩著石頭一步一步爬下來,弄得黑子手腳感到隱隱痠痛。
黑子接過青峰遞來的水,喝了口便輕嘆了口氣,緩言道:「就當是休假一天。」
「……」聞言,青峰有點疑惑對方是不是曬暈了。
「赤司君這樣說的。」黑子補上一句。當初聽到赤司笑著這樣說,自己也不是想吐槽對方對於休假的定義是否哪裏有偏差,只是社會如此,工作如此,上頭交代下來的事還是得完成。
青峰洩氣般地踢了顆小石子,看著它彈飛撞上岩壁,又朝著反方向掉落至山谷,悶聲咒罵著:「他媽的休假。」
這還是黑子難得對於青峰的粗話深深地抱有同感。
在原地休息了分刻,兩人再次起身,黑子跟著青峰後頭依樣爬了下去,手心蓋在在陽光下曝曬已久的岩石上,凹凸不平的石面,讓他有些不適。
早知道就帶手套了。黑子心裡這樣想著,小心翼翼地動作,邊觀察附近的景象。
雖然四周寧靜無聲,耳裡只聽得到偶時青峰為了解悶與他搭話,山林中的鳥囀蟲鳴,以及兩人的腳步聲,但是黑子總覺得附近還有別的氣息,順帶著不妙的預感,而那樣的感覺也隨著時間慢擴大。
「啊……」青峰驚呼一聲,隨後接著嘀咕了聲不好,青峰轉身躍下,恰好立足在顆巨石上,他立刻跑進一旁山林,黑子見狀,雖然還不明所以但也迅速跟了上去。
好不容易跟上青峰的黑子看見青峰盯著一隻小狗,只見狗兒半瞇著眼,四肢虛脫地躺在草地上,黑色的毛上面還黏了點不明的深色液體,想著牠應該是活躍地蹦蹦跳跳,現在卻只剩下微弱的呼吸,心裡不免有些低落和擔心。
「找到了。」青峰露出勝利的笑容,往下望去,從這裡恰好能看到澄澈的水面上漫著些許紅黑色液體。
「哲,這邊我下去就好了,你跟那傢伙待在這。」將虛弱的小動物一把抱起,直接塞進黑子懷中,青峰將揹著的單眼相機轉而掛在手臂上掛備著,說著便要繼續往山谷深入。
黑子看著旁邊山崖嵯峨,剛才爬下來的時候就有些吃力了,但瞧再下去只有更險峻的山岩,黑子不太能接受青峰的主意,他拽住青峰的袖子:「下面山勢有點危險,在這裡拍不到嗎?」
「只看得到河面,岸邊肯定有別的我們沒看到的東西,我拍完就上來,你等著。」青峰堅定地回看黑子,語氣相當有自信讓黑子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讓對方打消念頭,最後黑子輕嘆,才妥協道:「……小心一點。」
青峰輕拍黑子放在自己身上的手,苦笑地說:「知道啦。」
到底為什麼要露出那麼擔心的表情……
這會讓我……
努力把動搖的心情藏在心底,青峰緩緩爬了下去,在腳碰到地面時,他走近將水面看個仔細,赭黑色的液體浮在透亮的水面上顯得突兀,甚至還微微透出刺鼻的異味,他就近朝著水光按了幾下快門,接著沿著岸緣走去,直至聽見了該是都市才有的車輛熄火聲,青峰才停下腳步。
小聲地說了聲「有了」,青峰將眼前的貨車拍了下來,可惜車牌被拆了下來,車門旁的公司名稱也被妥善地用布條掩蓋了起來,周圍也見不著個人影,讓他嘖了聲。
「真是敢做不敢當。」青峰悶聲說著,拍到需要的照片這習慣先行將記憶卡抽出,隨後放入襯衫的內袋,看了下手錶,他這一下來也花了半小時多,想想也該正式收工回去了,黑子那兒還有個小麻煩得送一趟動物醫院。
青峰將相機重新放好在相機袋中並妥妥揹好,當他轉過身聽見後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警覺催促著他趕緊回頭迎擊,但反應仍舊晚了來人的攻擊,腹部遭物品重擊讓他不住當場跪下猛烈地乾咳起來,緊接後頭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倒了下去。
視線模糊恍惚中,劇痛仍不時沿著神經傳來一絲絲吞噬著他,青峰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相機被人迅速搶去,隨後是貨車開走的聲音,以及工作搭檔擔心的呼喊聲,但無奈自己怎麼掙扎卻使不上力,之後他便隨著意識沉了黑暗之中──
到底為什麼要露出那麼擔心的表情……
這會讓我覺得我對於你,有可能的啊……
TBC.
文章劇情純屬虛構。關於記者描寫方面,本篇部分加入了自己的想像,斟酌食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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